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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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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放縱(二合一)◎

為什麽說, 許映白說,他擁有的沒有那麽多?

言月有些迷茫。

在她看來,許映白一直是是雲端上的人。

出身優渥, 模樣好看, 成績優秀,自己本身能力強。在她的印象裏,許映白似乎什麽都可以做到, 什麽都不缺。他性格清冷穩重,幾乎讓人讀不出多少情緒波動。

許映白凝視著遠方的湖光,“我有需要做的事情。”他的語氣很平靜。

言月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。

“我今天在圖書館,搜到了……一些你以前寫的論文。”言月低垂著眼, 她嘴有些笨,這種時候, 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表達自己的情緒,只能揚起那一雙濕漉漉的清澈的眼看向他。

“真的是因為不喜歡, 所以才轉專業嗎?”這個問題其實一直堵在言月心裏, 她始終無法接受許映白之前的解釋。

一時間,世界都寂靜了下去,甚至只聽到淡淡的風聲。

許映白看向她, “因為沒天賦。”

“繼續學下去, 也做不出什麽成果。”他平淡地說,“所以放棄了。”

言月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。她對物理一竅不通,許映白說自己沒天賦,她也無從辯駁。

可是, 怎麽可能?

許映白也停下了腳步, 回頭看著她, 兩人似乎挨著這麽短短一截距離。

言月內心翻湧, 她仰臉看著他,實在忍不住脫口而出,語氣竟然有點賭氣意味,“我也沒有天賦,做不出好聽又喜歡的音樂。”

“前輩說我的歌寫得不市場,擴大不了受眾。”她說,“想有更多聽眾的話,遲早不能再這麽寫。”

“那我是不是也需要換專業了。”

言月說完後也後悔了,覺得自己很無理取鬧,像個幼稚小孩,簡直像在對他發洩情緒。

“你有天賦。”許映白眉目未動,絲毫沒有被她惹怒。

“言月,你只要做你喜歡的就好。”

言月於他而言,像是一個可以感知情緒的窗口。

他對她有強烈的欲/望,是種很覆雜的感覺,混雜著男人對女人的欲望,對妹妹的保護欲、對愛人的獨占欲和掌控欲。生活裏,他喜歡到她笑、想見到她的喜悅和幸福。

他對自己向來無所謂,卻希望她可以事事順心。

甚至連當年,他以為她愛那個男人。

許映白從沒插手過她的小小副業,由著言月發展自己喜歡的愛好。

即使知道她是個很幼稚的人,身上總有些不合時宜的理想主義和倔強的天真,許映白都可以包容欣賞。

從小到大,在親人面前,她習慣於被打擊忽視,對自己從來沒有自信。

眼下,卻是在許映白這裏,聽到這樣確鑿的肯定。

曾經,她以為他是極端高標準的完美主義者,眼裏根本看不上笨拙的她和她這些小小的技能。

言月眼眶忽然有些熱,不知到底是為了他,還是為了自己。

她陡然想起以前。

高中時,言月去教室裏拿自己不及格的物理考卷,聽到辦公室老師的議論和讚嘆,說以後估計再難出許映白那麽有天賦的學生了。

她也想起以前,學校的張貼的競賽捷報上他的名字。也想起以前,他寫滿公式和數字的稿紙。

言月忽然就很難受,眼眶發熱,忍不住想哭。

許映白晚上有會,第二天要去河州出差,似乎是在談一個跨境合同。

已經只剩下約莫二十分鐘,他就要走了。

兩人之間,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。

許家的車到了。

言月沒過去,她一直站在原地、直到許映白朝她走來。

天光落了下去。

男人眉目遠山般淡秀,宛如清輝玉樹。

他修長的手在她發上撫了撫,甚至可以說得上溫和,“好好吃飯,好好睡覺,按時聯系我。”

“等我回來一起準備過年。”

好像……每次,許映白對她的要求,都這麽簡單。

好好吃飯睡覺。

言月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,見到空蕩蕩的房子,這才想起,許映白已經不在家了。

出差去了。

他的工作很忙,強度很大,出差也是家常便飯。

言月背著書包去了學校,去圖書館寫論文。

今天進展很快,她很快把論文構架寫完。

下午有吉他課考試,言月這幾天直播很多,手正熱著,期末開始發揮極好。

吉他老師說她不錯,指法進步很大,音樂裏情緒也更加飽滿了,而且不那麽猶豫了,似乎對自己多了一點篤信。

期末考試結束後,放了寒假,其實離著過年就沒多少天了。

言月踩在松軟的雪地上,邊走邊和唐姜打電話。

唐姜問,“你今年來不來我家?我媽問了你好多好多次了。”

言月十七歲那年,因為不願意和言高詠一起去何家過年,打算一個人留在家裏。唐姜看不下去,就生拉硬拽,帶著言月去她家裏了。

唐姜是獨生女,言月第一次去唐家時,有些害羞,很靦腆,紮著雙馬尾,穿著漂亮的裙子。唐母對言月喜歡得不行,說天上掉下來一個這麽乖巧的漂亮寶貝。

尤其聽唐姜說了言月家裏情況,以及她為什麽不和爸爸一起過年時,對她更是憐惜。

“我和她說你分手了,我媽還一直想給你介紹對象呢,說她最近手裏好幾個好男人,一個醫生、一個連鎖奶茶店老板、還有一個禮大在讀博士,都可以給你介紹。”唐姜說。

言月,“……”

唐姜說,“我當然就說啦,說你現在有新對象了,我媽還不放心,問是新對象對你好不好,靠不靠譜,別又是騙子渣男。”

她頓了下,語氣有點幸災樂禍,“我沒和她說是許映白。”

當年一中的家長,幾乎沒有不認識許映白的,實在是過於模範學生。他很擅長給長輩留下優秀完美的印象。

“不過呢,我還挺想看,許映白知道你去相親後的樣子。”唐姜說,“叫他破破防。”

言月都臉白了。

她不敢想象那個畫面,怕自己被弄死,那些個男人估計也活不了了。

“別了姜姜,你告訴阿姨。”言月聲音都發顫了,“別給我介紹了。”

唐姜說,“你怕成這樣幹什麽!許映白真是個變態,對你做了什麽啊。”

“今年就不去了。”言月說,“等年後,我再去給阿姨拜年。”

“那你在哪過年?和他一起回許家去?你們是不是還沒辦婚禮?”唐姜其實也有這點顧慮,雖然領了證,但是沒公開也沒辦婚禮,現在言月隨著許映白一起去許家,總覺得好像有點名不正言不順的意味,很委屈她。

畢竟,不可能每見到一個人,就把結婚證拿出來甩人臉上。

婚禮,還是有它的意義的。尤其對於許家這樣的豪門大族而言。

言月輕聲說,“他和我在家一起。”

“等年後,再去他家。”

“這樣,那行。”唐姜說,“他還挺不錯,願意陪你單獨過年。”

說實話,自然還是小情侶在一起更加自在。回那樣繁文縟節的大家族,過年簡直像是受刑。

“對了。最近,我們學校來了個京大的交換生。”唐姜說,“和她玩了幾次有點熟,她是京州人,我就找她打聽了一點許家的事情。”

唐姜說,“聽說他們家家教特別變態,對小孩要求很嚴格。”唐姜聽了一點點例子,心想怪不得能養出許映白那種變態男人。

言月微楞。

唐姜語氣更加暧昧,“他家在圈子裏口碑很好,從沒搞出過緋聞,據說男的婚前都得是處男呢,許映白是嗎?你試過他了嗎?”

言月,“我,我不知道。”

先不說他們沒到那步。就算到了,這種事情,他自己不說……她怎麽能分辨出來的?

她同時也驚呆了,“他們家……真的這樣嗎?”是不是有點太守舊?

唐姜哈哈大笑,“當然是謠言啦,你也太好騙了。”

“和你說正經的。”

許映白是許明川獨子,在許家這輩行二。許明川上面有一個哥哥許臨川,許臨川也有一個兒子,算起來是許映白的堂兄。可惜堂兄似乎不怎麽成器,目前看起來,許映白各方面能力都遠超他。

幾年前,許明川出事時,是尚才二十歲的許映白出面,把這一切拉回了正軌。如今,他越發成熟,外界都一概認為,許老爺子的下一任繼任者,只可能是許映白。

言月對許家狀況完全不了解,甚至還沒唐姜了解,她很天真,對人情世故幾乎一竅不通。

唐姜嘆,“算了算了,看來他也沒打算叫你去他家宅鬥。”

應該是打算出來兩個人過。

以許映白的腦筋和心眼,能抵得上一百個言月了。他有本事,性格強勢又護短,那麽言月怎麽著都行。

晚間,言月在琴房,正在練吉他,準備直播的事情。

澤淵聯系上她,“之前和你說的和平臺簽約的事情,考慮得如何了?那邊今天又在催我了,說是錯過了這段時間,又要過年了,之後有什麽變數就不知道了。”

畢竟,平臺見言月現在熱度正好,但是熱點更新換代速度實在太快。

過幾個月,誰知道是什麽光景?

言月現在其實早就不缺錢了。但是她不是很想動用談珊琳的遺產,更不願找言高詠要錢。許映白給她的那張卡,言月也沒用過。

她很渴望自己賺錢,證明自己的價值。

言高詠那番話,她一直記得。

言月倔強,又有些理想主義,都藏在柔和的外表下。

“簽約好處很多的。”澤淵忍不住繼續說服她,“明星都有經紀公司的,你自己有這個實力,平臺幫你運營一下,多來點流量多好。”

“而且你不是一直希望多一點聽眾嘛。”

“還能多結識一點人脈,對你以後發展也好。”

有貓是個大型平臺,橫跨做很多內容,最近在發展文娛一體化。

假設可以在平臺做出頭的話,以後有邀約自然也多。

“目前平臺給你開的合同保底月薪都有5k,還有提成,提成主要看直播間收視率。然後你自己的禮物、廣告這些和平臺五五分。”澤淵說,“我知道你不缺錢,但是這是自己賺的,當個零花也不錯嘛。”

自己賺的……

澤淵果然是老狐貍,知道這句話是最能觸動她的。

澤淵又道,“不過,簽約後呢,你需要固定直播時間,然後有時候,工會可能會給你安排一些直播內容。

“什麽內容呀?”言月問。她實在不願意被迫唱歌跳舞。

澤淵撓了下腦袋,為難道,“現在我也說不好,都得看到時候的安排吧。”

言月咬著唇,還是沒松口。

澤淵說,“平臺那邊說可以等你三天,月月,你考慮清楚,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。”

言月剛掛了電話,就看到房管郝郝的短信。

【我加上那個W先生了,正聊著呢。】

言月叫她把禮物錢退回去。

郝郝切回界面,回到和W的微信聊天界面:【哦哦,你姓溫是嗎?】

所以id才叫做W啊。

對面男人回覆:【不是,我是他的秘書,不是本人。】

郝郝回覆;【那謝謝你老板對我家主播的支持啊,不過我家主播說,錢太多了,她無功不受祿,所以想把禮物費用退回來給您,您這邊可以提供一下銀行卡號嗎?】

半晌,溫先生回覆:【不用了。】

郝郝有點為難:【不用?】

溫先生禮貌地回覆:【老板說,他送出去的禮物,從來沒有收回來過的。言小姐不想要的話,可以捐了。】

言小姐?郝郝稀裏糊塗,回想了一下,自己之前有說月落的姓嗎?

不過看那邊確實是不打算收錢了。

真是有錢人,幾百萬隨便扔,打水漂一樣,送出去了就不要了。

郝郝想象力比較豐富,一下聯想到了一個大家族裏的紈絝少爺,擅長撩妹的花花公子形象。

溫先生又說:【老板最近工作比較忙,言小姐那邊還有什麽需要的話,您都可以聯系我。】

這麽體貼的嗎?這架勢,看起來,真是在追求月落啊?

郝郝沒來得及回覆,收到言月信息。

言月問:【郝郝,錢退回去了嗎?】

郝郝說:【沒有,人家不要呢。】

郝郝說:【大佬好像是個大忙人,我聯系上的不是他本人,是他助理。助理說他不要,你不需要可以去捐了。】

言月,“……”她沒想到是這個結果,拿著這錢真像個燙手山芋。

對面不給卡號,她沒絲毫辦法。難道真的去捐了?言月還真每年會定期捐款,腦子裏一下劃過了好幾個項目。

言月忍不住問,【郝郝,有能不讓他們刷禮物的辦法嗎?】

她是直播小白,對這些功能完全不了解。

郝郝說:【可以,你可以關了打賞功能。】

言月在她的指導下,把打賞關了。

掛了電話,言月回到琴房,剛重新拿起吉他,開了直播。

很快就有人發現了。

【救命,怎麽送不了禮物了。】

【嗚嗚嗚我哭了,剛存了半月的早餐錢,想送個摩托聽月月老婆念念我id呢。】

言月正巧看到這條,她秀氣的眉微微蹙起,“不吃早餐對身體很不好,我不需要禮物,大家好好吃飯,喜歡我的音樂就好。”

她雖然是在這麽說,但是音色天生甜潤,說話輕聲細語,結果就是聽起來軟綿綿,但凡說點沾邊關心的話,聽起來就像調情,讓人想入非非。

彈幕一下瘋了。

【靠,原來不吃早餐就可以得到月月老婆的親口關心?】

【老婆看看我嗚嗚嗚我一年沒吃飯了,已餓成人幹,老婆關心我一句我立馬原地覆活爬起來吃飯。】

言月被烏壓壓的彈幕驚住了。

忽然,一道深紅彈幕忽然在直播間頂部跳了出來。

W來到您的直播間。

【w大佬來了!!!給大佬遞花花】

言月整個直播間的人都認識W了。這個隨手給她打賞了幾百萬,讓她壓過了拂柳的賬號。

顯然,W平時不看直播,賬號是新註冊的,默認頭像,其他什麽信息都沒有。

有說這個賬戶是營銷公司的炒作號,也有人說,可能是她背後的金主。

言月今天穿得很漂亮,純白的過膝小裙子,條紋襪,裙擺綴著一圈軟軟的兔毛,看起來輕盈又溫暖。

【W大佬,我們月月已經是有夫之婦了你知道嗎?有男朋友的,打賞再多也不見面摸不到的。】

【啊救命啊,月月真的有對象?】

言月平時都不怎麽回覆彈幕,這次,她盯著屏幕,小嗯了一聲。

【居然是真的?是上次那個長腿帥哥嗎?】

【要死了,什麽帥哥?新粉心碎啊。】

【好好奇啊,月月對象是做什麽的呀?什麽性格?你們怎麽認識的呀?】

言月撥弄了一下吉他,“認識很多年了。”

【很久?青梅竹馬?】

言月點了點頭,“他幾年前出國了,最近才開始談戀愛的。”

要說許映白是什麽性格,言月覺得他是個內冷外冷的人,但是某些時候,又……很矛盾又看不透的人。

【啊尖叫!青梅竹馬大法好,而且還是久別重逢。】

【我一直好奇,這種久別重逢的青梅竹馬,再見面,會覺得對方變化很大嗎?】

言月想起了高中時的許映白。

和現在變化大嗎?

她小聲說,“變化很大,完全變了。”

【怎麽還能完全變的?變好了還是變差了啊?】

【都談戀愛了,肯定是變好了,以前月月不喜歡他,現在喜歡了。】

言月幾乎條件反射,“沒有。”不能說變好變差,和她印象裏的他截然不同,甚至有時候會有些惡劣地欺負她。

彈幕紛紛扣:【?】

【月亮是受虐狂嗎那!!是有多愛他!這樣還和他談戀愛。】

言月原本不喜歡和大家聊私事,不知為何,或許是因為許映白不在家,今天格外多說了點。

【嘖嘖,你看月月,最近越穿越好看了,一看就是有對象的啊!!還是同居了,不然在家打扮地這麽好看做什麽!】

【草真的同居了?這竹馬哥哥怎麽受得住啊!!】

言月低頭,看到自己的襪子,臉一紅,接下來,迅速把攝像頭關了。

那種感覺,她再也不想回憶起來。

她不敢在許映白在家的時候再這麽穿,只能趁著他不在的時候穿穿。

【?】

【靠剛誰說了什麽,害我們沒老婆看了。】

言月不再回覆彈幕,幹脆低頭彈吉他。

她在彈自己的譜子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映白那天說的話的影響,她沒有再刻意去往流行音樂靠攏,在試圖回到自己的曲風。

W沒說話,但是號一直掛在直播間。

【說起來月落怎麽還沒和平臺簽約啊,簽約了就可以固定時間播了,我就不用辛苦蹲了。】

【對啊,不過還有人不知道有貓的剝削條款嗎?最近他們修改了合同,簡直賣身契啊,簽完就變成他們奴隸了,叫做什麽得做什麽,音樂視頻版權都收歸平臺,還得配合營銷,月月還是別簽算了。】

【草這麽黑?】

大家都在各聊各的,很歡快。

言月認真彈吉他,忽然手機屏幕亮起。

她對觀眾道了個歉,出門接了一個電話。

居然是澤淵,“還是之前簽約的事情,我又和平臺那邊談過了,給你爭取了一點條件。平臺那邊還是對你很看好,說條件都可以再談。不會限定直播內容,沒空的話,不固定直播時間也可以,底薪和分成也可以調。”

“你願意的話,可以趁著年前簽完錄入。”澤淵說,“算是我們平臺簽約藝人了以後就。”

“你不是在譜曲嗎?最近我們平臺在做自制劇,也在推歌手。很缺曲子,你簽約後,也可以把曲子投來看看,最開始不過也沒關系,可以慢慢學。”

言月很感激,“謝謝,學長,你幫我太多了。”

“不客氣。”

掛了電話,澤淵喝了口咖啡。

同事道,“這小姑娘真的這麽牛?這麽看好她的發展前景?”

澤淵嘖了聲。

剛有貓互娛的老總,剛親自打電話來的,指導他名字修改合同。

小姑娘上面有人啊。命是真的好。

從學校出來。言月裹緊了圍巾,呼了一口氣。

因為天氣惡劣,合同可能談得有些不順利,許映白發短信說他要推遲三天回來。

但是,肯定還是來得及趕得上小年。

天氣惡劣,櫟城很多年沒有下過這樣的雪了。

她們寢室,賀丹雪和米琪已經走了。黃嬈申請了在學校過年,此刻還在宿舍畫畫。

“嬈嬈,我要回家啦。”言月收拾好自己行李,“還在畫呀?不休息一下麽?”

她給黃嬈遞過一杯剛買的熱巧克力。

黃嬈揉了揉自己肩,“謝謝,這段時間接了很多稿子。”

為了攢錢,把她的《時光之岸》版權買回來。

黃嬈那天嘴上說著放棄,但是實際上,她還是無法割舍這個漫畫,要她放棄,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。

言月想起了趣趣漫畫的總裁名字,叫吳凱,吳凱和秦聞渡關系很好,早幾年的時候,秦聞渡出去喝酒帶著她,她見過吳凱一面,是個胖胖矮矮,非常精明的男人。

見到黃嬈這麽難受,言月心裏也不舒服。

她想借錢給黃嬈,但是,以黃嬈的自尊,肯定也不會接受她的錢。

言月踩著雪走在街道上,努力想著還能有什麽解決辦法。她社會經驗不足,也沒為錢發過愁,一時半會兒,真的很難想出什麽來。

今天是期末最後一天。晚上有樂隊聚餐。

場面很是熱鬧。言月被敬了很多酒,她實在忍不住喝了一點點,面頰立馬紅了起來。

只是一點點果酒。言月沒想到度數會這麽高,臉頰還微微紅著。

樂隊來了不少新人,其中有一個還是言月以前櫟城一中的校友,比她高幾級,今年才進的樂團,張舒似乎一早認出了她,很熱情換了座位坐在她身邊。

“你現在和秦聞渡。”張舒頓了一下,“還在一起嗎。”

太久沒聽人提到這個名字了,言月呆了一下,說,“已經分手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張舒說,“我聽說,他現在和祝青雯在同居,還怕你一直不知道呢。”原來早和言月分手了,怪不得敢那麽明目張膽。

“你知道祝青雯吧?秦聞渡的那個初戀。”

言月自然知道祝青雯這個名字,但是一直沒有見過真人。

“以前高中,秦聞渡死過追她一陣子。”張舒說,“我是知道的。”

“不過啊,祝青雯不喜歡他。”張舒說起八卦也津津樂道,“祝青雯當著很多人面說過,不喜歡他那類型。”

言月現在聽秦聞渡的事情,簡直有種完全置身事外的極度冷漠,這個人,似乎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了。

不過,想起秦聞渡給她發的那些求覆合的短信,她還是忍不住胃裏泛起酸水。

一邊和祝青雯同居,一邊給她發短信求和。

“我們那級其實都知道秦聞渡德行,那會兒就沾花惹草。”張舒安慰道,“沒事,學妹,你也算是因禍得福。”

言月倒是有些驚訝。以前,她一直以為秦聞渡很受歡迎。

“他也就騙騙學妹啦。”張舒像是回想起什麽,一笑,“我們級那時候的大眾情人,當然是許映白。”

言月抿了一口酒。

“就是太高嶺之花了,性冷淡追不上。我記得他當時拒絕我們級話表白,說三十五歲前不談戀愛,後來都廣為流傳了,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。”

言月握著酒杯,或許是因為酒精,面頰微微發紅。她什麽都沒說,在別人提起許映白時,她現在還始終很難轉換過來角色。

許家司機已經到了,言月終於上車回家。

庭院安安靜靜,家裏沒有人,保姆和鐘點工都不在。

言月去練了會兒琴,隨即去洗了個澡。

屋子空空蕩蕩的,她和舍友連線玩狼人殺,九點多也散了。

一直到了晚上十點。

手機放在床頭櫃上,言月在平板上寫著歌詞,寫了又劃掉,劃掉又寫。

第一次有些心神不定。

早幾天,或許因為期末事多,在宿舍裏有舍友陪著,言月覺得還好,不是很寂寞,因為怕打擾到許映白工作,她就也一直沒主動聯系他。

她其實也想給許映白打電話。但是,總覺得,他可能懶得接,可能不方便接,可能沒時間精力接,就又把手縮了回來,言月胡思亂想,越想越多。

仔細想起來,好像他們分開了,都是許映白主動聯系她。

言月沒給他主動打過電話發過信息。

她縮在被子裏,手機放在床頭。

要不不打算了吧……

第不知道多少次糾結後,手機自己響起。

徑直是個視頻通話邀請。

言月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,她放下平板,關了大燈,只留下一盞小夜燈,隨後迅速鉆進了被窩。

視頻接起。

對面背景似乎是酒店套房。

言月呼吸有些停滯。

男人應該是剛洗過澡,窗簾縫隙透出一線高樓霓虹微光,他站在床邊,正在擦著自己微濕的黑發,他身材極好,窄腰長腿,光線太黯淡,男人漂亮的人魚線和小腹處的紋身都只是一閃而過,言月已經傻眼,臉火辣辣的燒,立馬低下了頭。

許映白似乎沒察覺她已經接起了視頻,他把衣服穿好,扣子系好,回到了床邊。

許映白說,“剛下會回來。”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麽區別。

“我正準備睡。”言月說。

都十一點了……她一看時間。

許映白從沒對她提過累或者壓力。

言月有時候幾乎會有種錯覺。

好像對於許映白,他自己的感覺和欲望,是世界上最不重要的事情。

說起什麽,似乎都是輕描淡寫的。

許映白話少,大部分都是言月說,說說自己今天的見聞。很多時候,他們都是這樣的溝通方式。

言月猶豫著,“今天我在我外吃飯,遇到一個以前的校友,她說,秦聞渡好像和別人同居了。”

許映白極不喜歡從她嘴裏聽到秦聞渡這三個字,不管內容是什麽。

好在言月很快越過這個話題,“還說到,以前你們級,有很多人喜歡你。”其實還有說三十五歲前不談戀愛,結果現在就和她結婚了,可惜言月不敢說。

許映白壓根不在乎這種事情,言月以為他會不回答時。

他說,“我不會早戀,也不會高考前給人寫情書。”

言月眨巴眨巴眼,“哦。”

沒明白太明白他話裏的刺是什麽意思。

她只覺得,他說這話的神態,讓她一下想起少年許映白拒絕人時的模樣。和剛才陰影裏的男人交疊在一起。他們果然,還是同樣的人。

許映白在河州,言月在櫟城。約莫隔著一千公裏。

他高壓工作了一天,從晨起連軸到剛剛。打開手機一看,沒有一條來自她的短信。

許映白一直看著她,實在是隔得太近,不知道為什麽,這樣隔著屏幕給的壓迫感,比他在她身邊時,似乎還要多一些。

“還不會出了門就忘了人。”他漆黑如墨的瞳孔直直看著她,語氣很冷淡。

言月傻眼了。

她才意識到,許映白是在說她?

許映白是在不滿她從不主動聯系他?都三天了。以前,一直都是他在聯系她。

言月好意外。他居然會在意這種事情?

言月說,“我怕你工作忙,怕打擾你。”

她說,“我也想打電話給你的。”

她最近好像有點笨拙地在學會,怎麽和他相處,怎麽和他溝通。

許映白完全沒有她想的那麽難相處。言月發現,很多時候,在日常生活裏她撒撒嬌,說幾句好聽的話,他幾乎就萬事順著她了。

半晌,許映白才說話,“別掛。”

這種時候,她平時的小性子也沒有了,很乖很柔順。

言月把電話放在枕頭邊。

以前聽說過,有的情侶會這樣連線睡覺。言月當時覺得很奇怪,眼下,倒是略微體會到了一點原因。

有他在邊上陪著,她睡得很安心。

不知過了多久,言月困得有點迷迷糊糊。只是,她恍然覺得,那邊許映白似乎一直在看著她。

“言月,叫我一聲。”

言月揉了揉眼睛。

“哥哥。”她從善如流。

小姑娘聲音天生甜潤,軟軟的調子,以前高中時,她被人背地裏議論,說她說話故意嗲聲嗲氣勾引男人後,話便越來越少,而且盡力克制把語氣放冷。眼下,她聽到自己聲音都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“老公。”

她發現,確實好嗲……

但是許映白喜歡。他很吃這套,言月能感覺到,會很興奮。

“轉過來些。”他說,“太遠。”

言月小心地把鏡頭拉得離自己更近。

鏡頭拉得近,模糊昏黃的光暈下,依舊可以看到男人清俊的面容輪廓,和微微凹下的精致鎖骨。

許映白一直沒說話,分明清冷寡欲,芝蘭玉樹一張臉。此刻眉眼卻仿若籠罩在沈沈的霧裏。

“再叫。”他說,聲線很冷,卻極少見的含著一絲淡淡的啞。

或是因為隔著屏幕,比起平時,言月反應似乎還要強烈一點,也更放得更開,不那麽羞澀。

“哥哥,你早點回來。”她聲音微顫,“我想你。”

回來陪她過年,言月第一次有了有家人的實感。期待著,家人可以回來過年。

想要許映白陪她出門玩、看煙花、采購年貨,做一些以前她沒人陪伴的事情。

他盯著她的唇,“想我?”

他發現自己身體遠比以為的容易興奮。被她看兩眼,說幾句。甚至還是在言月壓根沒有觸碰他的情況下。

言月不知道許映白今晚到底怎麽了,比起平時的他,看起來要放浪太多。

他依舊衣衫整潔,潔凈的烏發白膚,下頜線清瘦分明,眼角眉梢卻透出一股子淺淡的倦懶、眸下那顆點明的淚痣簡直像是勾人心魄的欲鬼。她心如擂鼓,想起唐姜的話,他在床上和床下,壓根是兩個極端。

“哪裏想我?”那雙清瀲狹長的眼淡淡看向她,緩緩從上往下。

作者有話說:

好可怕的男的。

不好意思遲了。

掉落五十紅包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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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謝在2023-04-25 22:54:26~2023-04-27 14:13: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:多次拒絕肖戰、亭臺樓閣、Vicky、虞小十、我真的不餓、鱈 1瓶;

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,我會繼續努力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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